第177节
“为什么不好?”赢秋趴在他怀里问他,“不好的话你刚刚为什么亲我?”
不用光照亮,赢秋就知道此刻他的脸应该已经烫红得不像话。
“好像我在强迫你似的……”赢秋小声嘟囔。
“也,也不是……”傅沉莲从来没有这样紧张得连话也说不真切。
“那我问你哦,”
赢秋把被子掀开,于是就顺理成章地看见了他那一张红透的脸,她捧着他的脸,“你的愿望里,有没有想让我亲你?”
仗着自己是由他亲手变成的仙女,赢秋觉得自己理所应当地该替他实现他愿望清单里的所有愿望。
傅沉莲对着她的眼睛,就撒不了谎。
他明明已经恢复神身,明明已经找回了自己曾经的一切,可赢秋知道,他的身体里,永远住着一颗少年的心。
他无论怎么变,都还是曾经那个会用羞怯的目光望着她的少年。
“有。”他乖乖地应声。
随即就有一个吻落在他的脸颊,他的身体骤然又紧绷了几分,随后他就听见她问,“是亲这里吗?”
他还没有回应,她却已经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一下他的眼睛,“还是这里呀?”
傅沉莲的脸早就已经烫红得厉害。
赢秋伸手想解他的衣带,却被他攥住手腕,然后她抬头对上他那双惊惶羞怯的眼睛,“阿秋……”
“你衣带缠我头发了。”赢秋知道他误会了。
果然,傅沉莲的手指就好像被火燎过似的,仓皇地松了手。
赢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又哼了一声,“你看你,想歪了吧?”
傅沉莲正在懊恼,却忽然又被她亲了一下嘴唇。
也许他脑海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就是从此刻开始断裂的。
但他却又忽然化作了一道流光,落入了隔壁的房间里,他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好久好久,久到隔壁房间的赢秋都已经沉沉睡去。
他却又忽然爬起来,拥着被子坐在那儿,好像又有点后悔。
赢秋在睡梦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觉得自己的嘴巴有点发麻,像是有人在咬她。
她睁开眼睛,最先望见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他原本冷白无暇的面庞此刻已经透出薄红的颜色,如火般蔓延在他的眼尾,他披散着长发,一身殷红的衣袍,姿容情态,满是动人的风情。
他在毫无章法地亲吻她。
带着一种浓重又清冽的酒味。
赢秋捏住他的脸,此刻他的薄唇已经绯红。
“你喝酒了吗小莲花?”赢秋问他。
他的脑子反应有点迟钝,半睁着眼看她,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赢秋惊了。
“六瓶。”傅沉莲像个乖巧的小孩子,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他甚至还腼腆地弯起嘴唇,对她笑。
后来是他把自己和赢秋都裹在了被子里,他亲吻着她的嘴唇,也不知道是谁的衣服最先被从被子里扔出去。
赢秋神思朦胧,气息相缠时,后来又听见他就凑在她的耳畔,唤她时,声音拖得长了些,一时有些喑哑撩人,“阿秋,我还有一个愿望。”
语气里好像还带着一些撒娇的意味。
“什么?”赢秋早就看不清他。
他亲吻她的眼皮,是那样虔诚有认真地说,“你一定要永远陪着我。”
明明他才是那个令仙神两界,令苍穹万海所臣服的神。
但此刻,他却像个人间的信徒,在对他所信奉的小神仙许愿。
愿她岁岁年年,伴他永远。
这是曾经活在虔虚镜里的少年曾放在心底藏了好多年的愿望,此刻他也是如此认真地在求她实现。
直到他听见怀里的姑娘迷迷糊糊地应声说好,他又像个小哭包一样掉下眼泪。
“你说会对我很好很好的。”他哽咽着说。
赢秋亲吻他染了泪痕的脸颊,“我会对你很好的。”
在从前那么长一段的苦难岁月里,她和那个少年明明都已经深陷黑暗,却还是拼命地,想要去成为彼此眼里的一点光。
他以为是她,照亮了他。
她也以为,该是他照亮了她。
那原本该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世界,她也在后来将那个少年忘了个干净,可幸好是他跨越了那样几乎不可逾越的界限来到她的身边,教她触摸盲文,带她去听烟火的声音。
他将自己伪装成普通凡人的模样守在她的身边,又在后来云鹤山的山顶,让她看到了那样一场日出。
是他让她再一次能够看清这山海人间,烟火纷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