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节
玄妙儿再被打量的同时,也打量着对方,他微微一笑,打趣的话里带着一点质问:“白公子今日来就是为了验证传言的?”
白亦楠哈哈一笑:“玄小姐误会了,我是正好路过此地,又是爱画之人,所以想来欣赏玄小姐的画,当然能结识玄小姐更是白某的荣幸了。”
听说是爱画之人,玄妙儿对他的印象好了几分:“白公子第一次见到我的画么?”
“当然不是,玄小姐的画技如此了得,我早就有幸收藏了玄小姐的笔墨,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来永安镇,这次见了玄小姐,确实让我大开眼界,这画馆的画,也是画技独特,白某佩服。”白公子看着墙上的那些画卷,从心里的佩服玄妙儿。
玄妙儿从话语间不难看出这个人的身份应该很高,不是为了科考来的,可是自己没有听千醉公子和萧瑾说起过的,这人倒是让她很好奇了。
不过这样的人玄妙儿自己也感兴趣:“白公子是京城人士吧?”
白亦楠笑着抖开了扇子:“白某四海为家,居无定所。”
这个回答让玄妙儿很惊讶了,因为这个人应该很有身份地位和金钱,为何要说四海为家居无定所呢?这古人都挺死板的,怎么都要有个家的,这人倒是思想很前卫啊。
自己前世有个同学,他毕业后没买房子,就是想去哪个城市就去哪个城市,到那个城市随意的找个工作,然后闲暇之时就是带着画板把这个城市的每一处好看的景色都画下来,尽管后来他的一幅画也卖上很多钱了,可是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生活态度,看来这个白亦楠应该也是这样的人。
“白公子是个性情中人,随遇而安,也是乐得逍遥,小女佩服。”玄妙儿对这样的生活态度确实佩服,能放开世俗的为自己活着的人不多,自己前世一直为了生活奔波,就算是后来有条件了,可是自己还是活在世俗里,买房子买车,要一个安稳。
白亦楠听了玄妙儿的话,脸上的笑容轻松了许多,这个女子倒是跟自己投缘:“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懂白某心思的人,玄小姐对人生看得如此透彻,看来玄小姐比传言的更有想法,白某真后悔今日才来一见了。”
玄妙儿给白亦楠的茶杯添了茶:“白公子称赞了,不过是经历的多了,见的多了,看得开一点,能让白公子如此高看,也是我的荣幸。”
白亦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今日白某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希望下次来时候,可以与玄小姐畅谈。”
忽然来这么一号人,到底是敌是友,是为了什么?这些玄妙儿猜不透,还得问花继业,不过至少现在,玄妙儿觉得这个白亦楠是个君子,说话做事在这个时代还真是罕见,至少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这画馆随时欢迎白公子大驾光临。”玄妙儿笑着道。
“那今日白某就不多打扰了,咱们后会有期。”白亦楠合上扇子起身跟玄妙儿道别了。
玄妙儿也站起来:“我送白公子下楼。”
白亦楠没有推脱:“有劳玄小姐了。”
玄妙儿送着白亦楠出了画馆,再次道了别,白亦楠离开了。
玄妙儿回来坐在椅子上有些奇怪,这个白亦楠是个什么人,他身边带的绝不是同身份的,应该是下人,可是下人为什么又不像下人?还有这人的生活态度,确实挺有趣的,所以玄妙儿让千墨去给花继业送了信,让他晚上来一趟。
今天的河湾村老宅里,玄老爷子是真的高兴,因为今年家里的地种的很快也很好,并且家里异常的和谐,他坐在炕沿边跟马氏说话。
“老婆子,你看看咱们家现在多好,看来老二跟妙儿说的有道理,我早就该放手家里的事了,你看我这不管,老三老四老五他们不也是干的挺好的?”玄老爷子脱了鞋,把鞋底子在炕沿边敲了敲,然后掏出了鞋垫,放在炕头上,拿了边上的一捆麻绳,搓起来。
马氏真的不知道今年玄老爷子这放手家里事是因为玄文江和玄妙儿说了什么,她还以为是玄老爷子自己累了不想管了,更以为是儿子们自己争气,不用玄老爷子管了。
这一听就起疑了,并且也是带着点怒气的:“啥?这么大事你都敢听别人的?你咋不早跟我说呢?”
玄老爷子坐在那没动窝的搓麻绳,只是白了马氏一眼:“你瞅瞅你那样,要是早跟你说,你保证不同意,其实妙儿那孩子聪明,她说的都是有道理的,你就是谁也信不过,就信你自己。”
“这事你说他们是为了咱们好,现在看着是有道理,那是因为老三老四老五都争气,要是他们都不上进,再不让你管,那咋们家的地还种不?咱们今年吃啥?你心真敞,什么都是往好了想。”马氏对玄文江和玄妙儿是恨得咬牙切齿的。
“就说你这人没远见吧,人家也没让我就放手一点不管了,人家也说了,让我偷着看点,要是不行再管也不迟,有时候这老人管的多了,孩子也就不懂得自己成长了,你懂不懂?”玄老爷子之前跟玄妙儿说话,确实是觉得有道理,当然也学了不少词儿。
马氏就是不愿意听玄老爷子说那边的好:“那边啥都好,对错都好,害咱们也是好的。”
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 没人知天下
玄老爷子本来挺高兴的,这怎么说着说着就又不对了,这马氏也是一阵一阵的,之前有一阵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挺好的,这段时间不知道又抽什么风了,又开始胡搅蛮缠上了。
“你说你这死老婆子能不能讲点道理,你一天都想的什么?咱们家现在越来越好了,这不比啥都强?就不能乐呵点,一天就那么丧门个脸,好日子都让你给丧门坏了。”玄老爷子是真的一点不愿意看马氏。
马氏也知道,自己应该顺着玄老爷子,可是自己经常的控制不住:“我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么?现在就希望早点揭榜了,三郎中了童生,到时候就好好准备考秀才,再往上走几步。”
玄老爷子听着马氏的话软了,自己也不愿意跟她吵吵,整天的吵来吵去的,自己也累:“三郎保证能考上的,不说别的,老五和二郎四郎这都考上过的,三个有经验的给他讲了那么多,还能考不上么?”
马氏心里除了玄文宝剩下的谁她能信任?她一直告诉着玄安本可不用听玄安浩的,一点别听,自己还留了那么多证据呢,这些以后一定要拿出来证明玄安浩骗了玄安本的。
“三郎那是自己上进,这学知识都是要自己刻苦的,别人哪能真心的教了,四郎写了那么多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押上一点了,可别浪费着三郎的时间,费着纸张,都是没用的。”马氏不冷不热的道。
“你瞅瞅你自己,这说话就是歪三打四的,我不跟你说了,我出去还不行么?我去地里看看,看看活干的咋样了,我心里也舒坦。”玄老爷本来是想要在家待着的,这鞋垫都拿出来在炕头烙着了,不过跟马氏生气,放下了手里的麻绳,又把鞋垫垫上,下了炕。
马氏说完自己就后悔,怎么又惹了他生气了,自己一惹他生气,备不住又要去玄文涛或者玄曼娟那了,这种地时候,玄文江也经常回来,玄老爷子一去那边,不是又被那边挑唆了?
“老头子,我这不也是想着三郎能不能考上,心里没有底,心焦,说话也是没咋寻思,你出去干啥,这鞋垫子还没炕干呢,赶紧把鞋脱了。”马氏强力的挽救一波。
可是玄老爷子已经穿好鞋了:“你呀,我真不爱跟你说话,你自己在家胡乱寻思吧,我走。”说完背着手出去了。
马氏坐在炕上,心里想着这些天的事,自己也是不住的叹息,怎么玄妙儿说什么都是对的,她到底是什么心思?帮自己家?自己绝对不相信的,她每次见到玄妙儿时候都不敢跟她对视,总觉得玄妙儿的眼里对自己有杀意。
她们藏得真深,挑唆的也很成功,玄老爷子现在确实是真的对人家那边好,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自己的儿孙争气了,也许自己改转运了,之前自己的好运气都被玄妙儿那个死丫崽子投河不死给破坏了,这风水轮流转,该转回来了吧?
她没有想过她自己做了多少年的坏事,她没有想着他们家这边这些年做了多少坏事?甚至他们手上有的是玄妙儿的一条命,那么一个小女孩就那么被逼死了,这个仇恨是多大的?
夜晚还是有些凉的,北方开春时候早晚的气温还是很低的,春风也是仍旧带着凉意的,玄妙儿披着个毯子坐在桌前等着花继业,顺便拿着纸笔把白亦楠画了出来,想问问花继业是否认识。
花继业进来,看见玄妙儿画别的男人,这火立刻就从头上出来了:“什么样的男子如此迷人,让凤南国第一女画师亲手动笔够花容颜。”这语气可是酸的要死了。
玄妙儿根本没想到这事又让某人吃了醋,她放下了笔,拉着花继业坐在自己的身边:“让我说你什么好?我不过是把这人画出来,问问你否认是,你想什么呢?”
这么说了,花继业脸上缓和了些,他看着那幅画上的人:“天下知,白亦楠?”
天下知这个名字玄妙儿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天下知真名叫什么,当然知道这个的人屈指可数,这让玄妙儿也惊呆了:“这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下知?”
“认识白亦楠的人不少,但是知道他是天下知的人一只手数的过来,我只在皇上的上书房见了他一次,那次也是个偶然,我从暗道进了上书房,听见有陌生人的声音,所以没有出去,只是在通风孔看了一眼,当然我觉得也是皇上有意让我知道的。”花继业知道是天下知的时候,确实是震惊的。
“他是皇上的人?”玄妙儿抬头看着花继业问。
花继业摇摇头:“他不属于任何人,皇上多次想招纳他,但是他没有同意,他不是个受约束的人,并且也是个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最主要是他祖父是前朝的二品的官员,但是被诬陷,抄家流放到了北关外去修边关,可是路上又遇见了山匪,一家九十八口只有他和一个随从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