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嫁给失忆大佬后 第19章
几个跟蒋和一条心的军官忙附和:
“是啊,事先又没说。”
“说了比准度,就要比准度嘛。”
胡郎中不满,但还是克制说:“裴二射中蒋百夫长射过的位置,比单纯射中红圈更难,便是只比准度,也应是裴二更胜一筹。”
“呵,既然是同样位置,怎就能说是蒋铳输,裴二赢?难道只因为裴二后射?”蒋和轻蔑。
“这……”这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吗?红圈有拳头大小,但箭尖扎的位置只有拇指大小,当然是射后者更难。且骑射是选拔骑术箭法都精湛者,怎就变成只比准度了?
胡郎中一时被噎住。
“虽然是同样位置,但裴二后射,当然更考验箭法。”
有人替胡郎中开口,立刻也赢得一阵附和,且这些人明显都看向陈将军。
“我看还是要按定好的规矩来。”蒋和扫那人一眼,嗤笑,“不然,有人不射靶心,直接往远处的树上射,万一射中片叶子,是不是也要自夸一句是百步穿杨?”
说完,也赢得一阵附和。
显然,这些营中高层分两派,一派跟着蒋校尉走,一派跟着陈将军。
如今蒋校尉背靠新郡守,位低却势大,越来越有压陈将军一头的趋势。而提拔陈将军前郡守,却已经被调走。
蒋和说完,也转向陈将军,表面恭敬道:“将军,您认为呢?”
陈将军面色冷沉,最终挥手妥协:“那便算平局吧。”
“咚!”铜锣再次敲响。
传令兵很快宣布:“第二场,蒋铳和裴二,平局!”
“什么?!”
正欢呼的陈青愣住,脸上笑容一点点消失。
旁边二子顿时也傻眼:“青哥,你押了裴哥赢,押了五十钱呢,又赔了。”
“我知道!”陈青回神,重重一把按在他脑门,想哭的心都有了,“怎么会是平局呢?怎么能是平局?”
蒋百夫长那边倒是瞬间欢呼。
李禅秀微微蹙眉,也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他目光重新看向高台,几乎不用猜也知道,定是蒋百夫长的哥哥——蒋和从中作梗。
只是一场大比的头名,蒋百夫长想要就罢了,毕竟他跟裴二打了赌。但没想到,蒋和也这么想让弟弟拿下头名,莫非有其他目的?
不过也无妨,他本来就计划让裴二在第三场赢。第二场能赢,是惊喜,赢不了,也不影响最终结果。
只是,如果蒋和一定要让蒋百夫长拿头名的话,那第三场的阻碍恐怕会比预料中的大……
正想着,裴二已经骑着马回来。
他神情显然有些蔫,翻身下马后,也垂着头,蔫哒哒,抿唇站在李禅秀面前。
“对不起,”他低头丧气,“我没赢。”
他不该去射蒋铳的箭,早知道,只射红圈最中心的位置就行了,还更简单些。
李禅秀感觉他就像垂头丧气,受了委屈的狼犬。
他不由笑了笑,抬手轻抚对方的冰冷头盔,像抚摸梦里养过的一只乖顺的狼犬,道:“不怪你,是他们耍手段。”
蒋校尉说是平局,那他们底下的小兵就算不平,也改变不了什么。
裴二也明白,但还是觉得让李禅秀失望了,咬紧牙保证:“第三场我一定会赢。”
“嗯。”李禅秀认真点头,看着他说,“我相信。”
裴二这才稍松一口气,随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沈姑娘的手正贴着他的头盔,若没有这层铁皮,对方岂不是正……抚摸他的头?
刷地,裴二的耳根忽然红透。
“对了。”李禅秀忽然抽回手,想了想,下决心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样式的灰布袋,塞到裴二手中,“这个你先带在身上。”
裴二正因他抽回手失落,闻言不由攥紧荷包,问:“这是什么?”
“一串佛珠,保佑你能赢,等回来后再还给我就行。”李禅秀说,又叮嘱,“千万别打开看。”
梦中他几度落险,再艰难的时候,都带着这串父亲送的佛珠,最终化险为夷。也许冥冥之中,这串佛珠真能保佑人,他希望这次也能保佑裴二,更保佑他,不必嫁给蒋百夫长。
“……噢。”裴二闻言,方才刚高兴起来的心,又因他说还得还,微微有些失落。
原来不是送给他了啊。
一时心情升了落,落了又升,升了又落,分外起伏。
第17章
第三场比试紧接着第二场。
随着日头渐渐西移,校场上的风似乎愈发凛冽,寒意愈显。
场地中央,一匹匹战马已经按次序站好,马上的士兵个个身穿甲衣,腰背弓箭,整装待发。
因为营地战马有限,能参加这场比试的人并不多。基本得是在第二场中拿到不错名次的人,才有资格参加。
毕竟这场说是综合考校,但实际主要还是比骑射。
裴二骑着骏马,在第一排中间位置,他旁边就是蒋百夫长。两人目光对上,都带着几分冷意。
“小子,接下来你可没那么好运气。”蒋百夫长忍不住挑衅,青肿成缝的右眼闪过一抹阴狠。
裴二不予理会,他下意识转头,又看向站在校场东侧的李禅秀。
李禅秀轻敛笑容,朝他做了个鼓舞的手势。
裴二不觉唇角微扬,下意识摸向被自己小心放在心口的佛珠,只觉那里微微发烫。
许久,他才依依不舍收回视线。
旁边,蒋百夫长又冷哼一声。
裴二终于抬眸,也冷冷看他。
目光一对视,仿佛有刀在空气中飞射。
李禅秀在裴二视线收回后,很快又看向张虎。
张虎恰好也转头看向他,两人视线对上,彼此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都心照不宣。
校场上风声猎猎,气氛肃杀。
随着铜锣敲响,一声高喝:“开始——”
霎时,百来匹骏马如离弦的箭,齐齐奔出。
校场上一时马声嘶鸣,马蹄声震荡。眨眼间,场上便只剩一片尘烟。
李禅秀在铜锣敲响那一刻,便下意识闭上眼,双手交握放在心口,心中默念:父亲,你一定要保佑。
默念完,他才睁开清丽双目,眺望远方。
远处,战马飞奔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长长的烟尘。
而在烟尘前方,李禅秀一眼便望见裴二驾着那匹枣红骏马,冲在最前,将蒋百夫长等人都甩开一大截。
他唇角不觉扬起笑意,目光中带着一些自己都没察觉的欣赏……和一丝莫名的骄傲。
场上士兵也都忍不住握拳呐喊,一个个激动得脸红脖子粗:“裴二冲啊,裴二第一!”
台上,陈将军见裴二遥遥领先,也忍不住捋着短须,呵呵笑起来。
蒋和见满场都在为裴二鼓气,皱了皱眉,忽然侧头,朝身旁人示意。
那人得了意思,很快下去。
紧接着,台下又有一群人喊:“蒋铳冲啊,蒋铳头名!”
“太不要脸了!”陈青气得破口大骂,直接将双手拢在嘴边,嘶声大喊,“裴二冲啊,裴二第一,裴二头名!”
边喊,还边抽空催小弟也一起喊,顺便问李禅秀:“沈姑娘,你怎么不喊?”
李禅秀:“……”
远处,裴二确实越来越快,将身后人越甩越远。照这情形,第一名非他莫属。
所有参加第三场比试的人,都需按规定路线,奔到不远处那座小山山腰,射下彩头。
裴二快马加鞭,飞掠如风,奔至一处山坡时,忽然——
前方猛地拉起数道绳索!
裴二猝不及防,急忙勒马,但还未稳住马,绳索就被人拉着疾横向他,将他连人带马一起拽下山坡。
“怎么回事?”
“人怎么掉下去了?”
校场上正远眺的士兵不由都伸长脖子张望,台上的陈将军也下意识起身。
因为距离太远,他们看不清具体情况,只知裴二忽然勒马,接着就倒下山坡,不见踪影。
也不知是勒马太急,没站稳摔下去,还是有别的原因。关键是,为何忽然勒马?
李禅秀紧紧皱眉,几乎不用想,也能猜到是蒋百夫长命人使手段。只是眼下他做不了什么,只能寄希望于事先叮嘱过的张虎。
张虎和蒋百夫长刚好都追在裴二后方,一个第二,一个第三。
两人都骑得飞快,眼看裴二落下山坡,蒋百夫长心中一喜,急忙抽马,猛往前冲。
张虎却面色一寒,咬牙紧追他,暗想:果如沈姑娘所料,这个蒋铳在中途使阴险手段。
虽然第三场比试允许互相搏斗,阻碍其他人前行,但这种让没参加比试的人事先埋伏,打击对手,是决不允许的。
他答应沈姑娘要帮裴二,眼下裴二已经被拦下山坡,他就是挡下蒋百夫长又有什么用?不如……
张虎一咬牙,忽然驾马往旁边猛地一撞。
他本就紧咬着蒋百夫长,几乎与对方并行。这一撞,直接将对方也撞下山坡,且恰好是方才裴二落下去的位置。